“死了?”
李徹走入寢宮,看著床榻上一動不動的小天皇,皺眉道。
“回殿下?!瘪R忠拱手回道,“末將來遲,皇居中的倭國皇族已被海部宗貞殺了個精光?!?
“末將詢問他為何以臣弒君,此繚卻是閉口不,只說要見殿下您?!?
李徹側頭看去,一旁的海部宗貞被五花八綁坐在地上,盯盯看著李徹。
“至于這小天皇”馬忠指向仁和天皇的脖頸處,“無明顯致命外傷,脖子上有一道血痕,應當是海部宗貞親手用弓弦勒死的?!?
李徹聞,忍不住嘴角上揚:“這廝對小天皇還怪好的嘞,選了一個體面的死法?!?
弓弦絞殺留全尸,當年的吳三桂也給了永歷帝此等死法,算是全了帝王威儀。
這小天皇也算是運氣好,碰見了個忠心的臣子。
若是落在自己手中,不說凌遲處死他,怎么也得效仿路易十六,做個沒頭腦的末代天皇。
李徹揮了揮手,示意親衛(wèi)將小天皇帶下去:“將他游街示眾,隨后吊在城門口暴尸七日?!?
“喏!”
此一出,海部宗貞瞳孔猛縮,看向李徹的目光愈發(fā)冰冷。
李徹卻是毫不在意,笑著問道:“怎么?親手絕了天皇血脈,是怕本王扶持一個傀儡天皇,控制你倭國?”
海部宗貞沙啞道:“閣下手段陰毒,老夫不得不防。”
一旁的文載尹開口道:“殿下無需聽他胡亂語,此僚如此以下犯上必是無用之功,老臣敢斷定,倭國內(nèi)必然還有其他皇室在各處?!?
李徹轉頭看去,文載尹這老頭明顯還生著自己的氣呢,老臉氣鼓鼓的。
但在外人面子,便是再生氣也要給足殿下面子,文載尹并非是那種過于迂腐的儒生。
被文載尹一語道破,海部宗貞目光微微一閃。
李徹則是想明白了,不由得笑道:“文老講得不錯,雞蛋不能放在一個籃子里的道理,倭國皇室就算再傻,也能想得明白?!?
李徹的確要找到遺落在倭國各地的皇族,但卻不是為了借皇族的名頭來統(tǒng)治倭國。
而是要將天皇血脈徹底滅族,斷了倭人復國的任何一絲幻想!
他隨即看向海部宗貞:“事情已經(jīng)做完了,為何自己不自盡,偏要落于本王手中?”
李徹頓了頓,目光銳利如刀,挑眉問道:
“難不成是怕死?”
“怕死?”海部宗貞發(fā)出一聲短促刺耳的冷笑。
他死死盯著李徹的臉,眼神像淬毒的鉤子:“死有何可懼,老夫之所以不求死,只為見你一面。”
“我要親眼看一看,大慶的奉王究竟是何等面目,為何能行此等禽獸不如、滅絕人寰之暴行!”
此一出,李徹身后馬忠、贏布、秋白等將領勃然變色,怒喝出聲
“放肆!”
“老賊找死!”
“海部宗貞,我上早八!”
“我家殿下,豈是你一敗軍之將可以羞辱的?!”
王三春更是‘鏘啷’一聲拔出腰刀,雪亮刀鋒直指海部宗貞咽喉。
隨即獰笑一聲,殺氣騰騰地就要上前砍人。
李徹卻是一抬手攔住了他,王三春硬生生頓住腳步,刀尖兀自輕顫。
李徹臉上浮起一絲極淡的笑意:“見也見到了,又如何?”
海部宗貞喘息著,渾濁的目光在李徹臉上反復刮過。
最終語氣變得譏諷起來:“哼!如今看來,不過也是一具肉體凡胎罷了,并無三頭六臂,也沒什么出眾之處!”
“不錯?!崩顝攸c頭,聲音清晰地在殿宇中回蕩,“你我皆是凡人,這世間,本就盡是凡人?!?
他向前踱了一步,靴底踏在血泊里:
“你海部宗貞是個聰明人,應該明白,這世間何來君權神授?又哪有什么圣人?”
“可惜,你倭國上下卻不明白這番道理?!?
“若你們不將那所謂的天皇奉若神明,或許也不至于舉族陷入極端好戰(zhàn)之魔障,最終落得此等亡國滅種的下場!”
“好戰(zhàn)?!”
海部宗貞如同被踩了尾巴的貓,雙目猩紅地怒視李徹,掙扎著想站起身。
然而身后曲近山只是輕輕一腳,便讓他又重重跌坐回去。
海部宗貞拿李徹沒辦法,只能嘶聲咆哮:“我倭國偏居海島,從未招惹你奉國!”
“是你!是你這個瘋子!帶著你奉國大軍跨海而來!”
“殺人!放火!滅族!屠城!”
“如此禽獸之舉,老夫讀遍史書也聞所未聞,見所未見!”
“如今,你怎么敢反誣我倭國好戰(zhàn)?!”
海部宗貞目眥欲裂,血沫噴濺,觀其模樣倒是真如同惡鬼一般。
李徹臉上的笑意未散,反而更加濃烈起來。
對了!對味了!
要的就是這種感覺!
如今倭國所經(jīng)歷的一切,不過是自己將未來的歷史提前上演,將角色互換了一下。
就這你就破防了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