沈予歡一進房里,一眼看到一名年輕的男子正在收拾藥箱,一身天青色的長衫襯得他容貌俊逸,氣質溫潤。
沈予歡轉眼看向床榻,半遮半掩的床榻上躺著一道修長的身影。
男子似有所感的抬眸間,看到沈予歡微愣了下,隨即臉上露出一抹淺笑的忙迎上她。
只是不等開口,就看到了沈予歡噤聲的手勢。
他臉上的笑意漸濃,卻順著她的意,沒有出聲。
沈予歡對陸逸塵微微頷首了下,算是見禮了,便直接走到了榻前。
裴梓雋眉頭微蹙,雙眸微闔,似乎是睡著了,只是面色蒼白的沒有半點血色,如同懸崖峭壁上的雪,整個人透著一股不可攀附造次矜貴感。
若不是知道他受了傷,沈予歡或許會又驕傲一下,看看,這是誰家少年這般優(yōu)秀......
可她知道了他受了傷。
沈予歡沒有驚動裴梓雋,她輕輕掀開他身上的被子,那緊實的后背上盡管包裹了紗布,可那刺目的紅,還是滲透出了紗布,縱橫交錯,觸目驚心。
一下就刺痛了沈予歡的雙眼。
她滿是自責,都是自己拖累了他。
沈予歡的淚水快速涌了出來,她小心的幫他蓋好被子。
偷偷拭去眼角的淚,轉身之際,淚意已然逼退,她示意陸逸塵有話對他說,便當先走了出去。
到了外頭,沈予歡看著陸逸塵,先是感謝了番。
陸逸塵是太醫(yī)院院首的孫兒,兩個人的結識也是一次偶然,說來就話長了。
不過這些年來,小叔倒也多虧了陸逸塵。
沈予歡又問了問小叔的傷勢。
陸逸塵實話實說道:“圣上對梓雋還是留了情的,若不然,換成別人就不是幾鞭子就能過去的,畢竟多少人都看著呢。
另外,他的差事也只差收尾,圣上算是對他小懲大誡,也是為堵一些人的嘴?!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