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道手機鈴聲,打破了這一層空間,也把倪霧拉了回來。
倪霧看著上面的來電顯示。
一個陌生號碼。
她是在響起的第二聲的時候接通了。
那端是一個陌生男人。
“我...對不起...我給你道歉,是我當初嘴賤,你別把這事兒放心上,是我廉價,我最賤了,四哥都是被我們起哄帶的,他不是那個意思,他那晚上喝多了...”戴明盛一邊說話的時候,一邊還打了自已嘴巴一下。
倪霧扶著墻壁,緩緩站起身。
蹲久了,腿后知后覺的有些麻了。
她的聲線清冷平靜的打斷了對面男人的聲音,對方的道歉,沒有掀起她內(nèi)心絲毫波瀾,而是直接問,“他在你旁邊嗎?”
戴明盛立刻反應過來。
“四哥嗎?在的,在的!”戴明盛看著躺在沙發(fā)上,喝的渾身酒氣的人,“四哥,程清渺的電話。”
男人黯淡無光的眼底,猛地劃過一抹清明。
過了兩秒鐘,沙啞的聲音傳來,“喂?!?
裴淮聿的手緊緊的捏著玻璃杯,杯子微微傾斜,琥珀色的液體滑在杯壁上,男人捏著玻璃杯的手指因為用力而邊緣泛白。
“你這周有空嗎?我們?nèi)€地方吧。”倪霧看著外面的夕陽,今天的天很好。
夕陽很美,天很藍,但是很可惜的是,這個周六,天氣是這個月難得的陰天。
“好。”裴淮聿沒有詢問她要去哪里,要做什么,盡管女人只給他說了這么一句話,盡管倪霧很快的掛掉了電話。
但是他依舊為了這一通電話而感到欣喜。
她,主動聯(lián)系了他,不是嗎?
他們之間,還是有機會的。
裴淮聿站起身的時候,臉上少了些許陰霾。
這幾天,姚院長見他狀態(tài)差,給他放了幾天假,而這幾天,他一直泡在晝夜,喝的昏天黑地。
仿佛只有喝醉了,人才舒服一點。
戴明盛見他要走,問了一句,“四哥,陳紹安工作的事兒,我還需要去處理嗎?”
陳紹安回國之后在阜康能源,阜康最大的股東之一就是戴氏。
裴淮聿只要點個頭。
戴明盛馬上打電話,陳紹安明天,要么從阜康被辭退,要么接受一年300萬的高薪,去2000公里外的豐城。
裴淮聿皺了下眉。
“不用。”
他們既然沒有婚約關(guān)系。
那么陳紹安在他眼里,就是一個普通的路人。
當下,他還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去做。
裴淮聿回到了公寓,nemo跑了過來,聞著他一身酒氣,狗眼里寫著擔憂,裴淮聿蹲下身,抓住了狗耳朵,揉了一把。
其實第一次把nemo帶回家的時候,裴淮聿把狗放在籠子里面,好幾天不敢去喂。
狗很小一只,晚上會叫。
叫的裴淮聿睡不著,去網(wǎng)上搜了各種養(yǎng)狗守則,要把自已的衣服鋪進去,要有耐心,要給狗喂點水等等,狗害怕新的陌生環(huán)境。
但是這只狗,趴在倪霧懷里的時候,很乖很安靜。
他并不想養(yǎng)狗。
他怕狗。
除了裴家的人知道,其他人都不知道,他怕狗。
一條小狗,都會勾起他不好的回憶。
他看到狗,就想起自已跟裴延是怎么被關(guān)在狗籠子里面,那條比他都大的狼狗是怎么啃著他跟裴延的血肉,裴延為了護住自已,硬生生被咬死了。
他咬著牙,耐著性子打開籠子,把狗放出來,這么小一點東西,忽然朝著他跑過來,嚇得裴淮聿站在沙發(fā)上。
但是他又想起程青渺紅著眼可憐兮兮的樣子,他咬著牙,硬著頭皮留下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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