風凌意不知道是運氣好,還是更雞賊一些,他登上擂臺的時候,他的對手身上已經(jīng)積攢了九場勝利,只要贏下了這名對手,一個擂主的名額便順利到手。
周冬冬則要實誠得多,他登擂的時候,前面剛剛決出一位擂主,他要連打十場,才能成為擂主。
看到站在人群之中,像一座鐵塔一般的周冬冬,蕭北夢無奈地搖頭。當然,他可不會認為,周冬冬是不懂得算計。
周冬冬別看外表跟一只老熊似的,心里頭卻是活泛著呢,要不然,他當年也不可能和墨竹出去逛了一圈,回來后,性格稱得上潑辣的墨竹便變得溫柔體貼,以往對蕭北夢不假辭色,但被周冬冬提醒一聲后,立馬跟著周冬冬甜甜地喊北夢哥。
蕭北夢知道,周冬冬是故意選了這個順序出戰(zhàn)擂主賽,他要為應戰(zhàn)任橫秋,做更多的熱身。
周冬冬一時半會不能從擂臺上下來,蕭北夢便將目光投向了風凌意。
風凌意已經(jīng)站到了擂臺上,他的對手是一位御空境的老者,身形矮壯,雙手大如蒲扇,手掌上有著厚厚的繭子。
一看便知道,老者的功夫應該下在了他的一雙肉掌之上。
風凌意修煉的是拳法,他倆的戰(zhàn)斗,將會是一場拳與掌的較量。
定榜戰(zhàn)的裁判乃是由天下各大宗門和勢力推舉出來的,他們的實力可能不強,但卻絕對德高望重,在山上素有口碑。
隨著白發(fā)裁判的發(fā)令聲響起,矮壯老者便閃身而出,極速來到風凌意的面前,蒲扇大的手掌直接朝著風凌意的胸膛拍去。
掌風呼嘯,手掌離著風凌意還有半尺的距離,凌厲的掌風便將風凌意的衣衫打得獵獵作響。
風凌意看著對方年紀大,輩分想必也比自己高,原本還想著先通報一下姓名,盡盡晚輩的禮儀。
卻不料,矮壯老者的出手如此的凌厲與果決,根本不給他機會。
眼見老者手掌拍來,風凌意選擇了暫避鋒芒,閃身退避。
老者一掌拍了個空,當即雙腿猛然往后一蹬,再次閃身來到了風凌意的面前,蒲扇大小的手掌拍出一串殘影,再次拍向了風凌意的胸膛。
風凌意又一次選擇了閃避,在老者的手掌拍上自己時,閃身而出。
蕭北夢看到這里,便已經(jīng)知道了這場比斗的結(jié)果。
風凌意論修煉天賦和心性,在同齡人當中,絕對是拔尖的。他在學宮之中之所以名聲不顯,是因為學宮當中接連有更拔尖的人涌現(xiàn),先是麒麟四子之一的鳳離,后來是蕭北夢,再后來是周冬冬和董小宛,這些人的光芒太過耀眼,遮掩了風凌意的光芒。
若是他去到其他宗門或者勢力,絕對是妥妥的宗子圣子。
風凌意的拳法走的是剛猛路線,大開大合,利用速度閃身避戰(zhàn),不是他的風格,也不是他擅長的。但是,他能輕易避開老者的三次進攻,這只能說明一個問題,風凌意的身法速度,在矮壯老者之上。
當風凌意避開了老者三次進攻的時候,矮壯老者的臉上現(xiàn)出了怒意,沉聲道:“小子,你就只知道躲么?你到擂臺上,就是來和本尊躲貓貓的?”
風凌意樣貌憨厚,但和周冬冬是一個路數(shù),心里頭滑溜著呢。
他朝著矮壯老者微微一笑,回應道:“老前輩方才一連打了五場,我禮讓老前輩三招,也是應該的?!?
矮壯老者冷聲道:“對付你這種沒膽的后生,你若是不像一只猴子一樣的躲來閃去,本尊三招就能將你轟下擂臺。小子,你若是不敢和本尊正面一戰(zhàn),就趕緊麻溜地認輸下擂臺,不要浪費本尊的時間?!?
“既然老前輩有這個要求,那晚輩便只能恭敬不如從命了。”
風凌意笑聲回應,在老者再次揮掌扇過來時,他眼神一凝,左腿稍稍后撤半步,右拳迅速遞出,拳面上閃爍著瑩瑩的元力光華。
下一刻,拳掌相接,沉悶的聲響在擂臺上響起。
一道身影應聲倒飛,踉蹌落地后,還連連倒退,一直退到了擂臺邊緣才停了下來,險些直接摔下了擂臺,正是那位矮壯老者。
矮壯老者停穩(wěn)了身形,雙目之中現(xiàn)出了驚訝之色。
風凌意沒有乘勝追擊,而是朝著矮壯老者微微一拱手,緩聲道:“老前輩,承讓了。”
矮壯老者的臉上現(xiàn)出了猶豫之色,顯然在猶豫要不要接著打。約莫半息的時間之后,他做出了決定,問道:“你是何人?”
“學宮風凌意見過前輩。”風凌意報出了自己的名號。
“原來是學宮的高足,老夫輸?shù)貌辉?。你我同為御空境修士,你的這一聲前輩,老夫不敢當。這一場,老夫輸了。”矮壯老者倒是很干脆,朝著風凌意微微一拱手,直接縱身下了擂臺。
以往的第十場之爭,幾乎都是異常的激烈,往往都以一方重傷、甚至身死結(jié)束。
但這一場比斗,卻是打得如此的和氣,矮壯老者竟是主動認輸下擂,這讓擂臺周圍的觀眾們很是意外。
不過,在知曉了風凌意的身份之后,觀眾們的意外明顯減少。學宮現(xiàn)在雖然大不如前,但卻仍舊是妥妥的頂尖勢力,對上學宮的高手,若是實力不濟,認輸不跌份。
白發(fā)裁判在矮壯老者下擂后,從懷中取出了一塊青銅圓牌,牌面上刻著一個擂字,用元力送到了風凌意的面前。
風凌意收下了象征擂主身份的青銅牌,而后朝著白發(fā)裁判拱了拱手,飄身下了擂臺,看到周冬冬正在旁邊的擂臺上與人決斗,便也沒有與他打招呼,緩步走向了學宮所在的那處高地。
輕易拿下擂主身份,風凌意卻不像其他人一般,歡天喜地,他的表情很是平靜。
因為他知道,拿到擂主身份,只不過是剛剛拿到定榜戰(zhàn)的入場券而已。
同時,他更清楚,這一次的定榜戰(zhàn),他來參與,不過是見見世面,要想進入天下前十,沒有半分的機會。
不說遠了,就說學宮此番參加定榜戰(zhàn)的人當中,他的修為境界便是最低的一個,黎曼曼乃是老牌的法象境強者,鳳離在三年便已經(jīng)突破到了法象境,周冬冬在一年前突破至的法象境,而董小宛則是在半年前。
好在,風凌意的心態(tài)很好。
和如此多的妖孽生在同一個時代,還同在一個屋檐下,他覺得自己是悲哀的,同時也是幸福的。
只不過,方才登上擂臺的時候,風凌意不自主地想起了昭英會的擂臺,自然也不自主地想起了蕭北夢。
揣著擂主牌向著學宮眾人走去的時候,風凌意心里邊一直纏繞著一個念頭:若是蕭北夢沒有死,他也來到了懸天崖,會不會和在昭英會一樣,一鳴驚人,拿下天下第一。
“風凌意,你不是成了擂主么?怎么看起來還悶悶不樂的樣子呢?”
鳳離看到風凌意走回來的時候神情有些沉重,便疑惑地問道。
“沒事,只是突然想起了以前的一些事情。”
風凌意微微一笑,而后將目光投向了北邊的天空,他心想著,定北城應當就在那片天空之下吧。
當年,蕭北夢“身死”定北城的消息傳到學宮后,風凌意和趙燕雄結(jié)伴去了一趟定北城,去到了那座蕭北夢“身死”的真武廟,只看到了廟中那些被燒焦的房屋,沒有半點蕭北夢留下來的痕跡。
董小宛站在鳳離的身邊,她順著風凌意的目光看去,也看向了北方的天空,輕聲說道:“到擂臺上與人比斗,你是觸景生情,想起了昭英會,想起他了么?”
風凌意連忙將目光收了回來,笑道:“自然是想他了,趙燕雄這個混蛋,跟我嚷嚷了好幾年,說是要和我一起來懸天崖參加定榜戰(zhàn),結(jié)果直接離開學宮,回趙家去了,還去圣城軍當差,據(jù)說還混了個什么折沖都尉,說的話連個屁都不如,真不是個東西?!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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