李徹湊近一看,瞳孔驟然收縮,差點一個趔趄栽倒在地。
李霖懷里抱著的,赫然是一頭小熊。
毛茸茸的,體型只比家貓稍大一些。
但那一身棕黑色的毛發(fā),與地上那具巨熊的顏色幾乎一模一樣!
“這這”李徹只覺得一股寒氣直沖天靈蓋,聲音都有些發(fā)顫,“你在哪里找到的?離這兒多遠?”
李霖被李徹的反應(yīng)嚇了一跳,連忙道:“不遠,就在西北方向,騎馬也就一炷香多點的時間?!?
“怎么了?這小家伙有什么問題?”
“問題大了!”李徹嘬著牙花子,感覺頭更疼了,“那地方離我們搏殺這巨熊的地方太近了,這小熊崽子九成九就是那巨熊的崽子!”
此一出,圍過來的秋白、曲近山等人臉色也瞬間變了。
“那那豈不是說”李霖也反應(yīng)過來了,臉色煞白,抱著小熊的手都有些抖,“這周圍還有一頭母熊?或者公熊?”
所有人的目光,都不由自主地投向地上那具殘缺的巨熊尸體。
巨熊整個下半身都炸沒了,根本無法分辨公母。
如果這是頭母熊,能長到如此恐怖體型,其伴侶公熊該有多大?簡直不敢想象!
如果這是頭公熊,那母熊必然也在附近護崽,護崽的母熊發(fā)起瘋來更要命!
一股無形的寒意瞬間籠罩了所有人,剛剛松懈下來的神經(jīng)再次緊繃。
“秋白!曲近山!”李徹當機立斷,“立刻帶人以這里為中心,方圓五里,給本王仔細搜!”
“重點搜查洞穴、樹洞、密林深處,發(fā)現(xiàn)任何蹤跡立刻回報,不得擅自驚動!”
“遵命!”
秋白和曲近山不敢怠慢,立刻點齊士兵組成數(shù)個小隊,向四周密林散開,進行拉網(wǎng)式搜索。
李徹則留在原地,由隨軍的醫(yī)官緊急處理傷口。
左臂確實是脫臼,在醫(yī)官熟練的手法下復(fù)位,痛得他悶哼一聲,額頭冷汗直冒。
身上其他傷口做了簡單的清洗包扎,小團和小松也得到了照顧,由懂獸醫(yī)的士兵給它們清洗傷口,敷上金瘡藥。
約莫半個時辰后,幾隊搜索的人馬陸續(xù)返回,帶來的消息讓李徹稍稍松了口氣。
眾人沒有發(fā)現(xiàn)其他巨熊的蹤跡,只在發(fā)現(xiàn)小熊崽的樹洞附近,發(fā)現(xiàn)了一些新鮮的熊類爪印和糞便。
但根據(jù)獵戶的判斷,這些痕跡與地上那具巨熊尸骸留下的爪印特征相符,應(yīng)該就是它留下的。
附近并未發(fā)現(xiàn)第二頭成年巨熊活動的明確跡象,另一頭應(yīng)該是不存在。
“看來,這頭巨熊是獨自帶著幼崽?!崩顝乜粗盍貞牙锬侵汇露男⌒茚?,眉頭緊鎖,“或許是母熊早亡,或許是它驅(qū)逐了伴侶”
李霖知道李徹喜歡奇奇怪怪的小動物,但又有些舍不得,不由得問道:
“要么這小家伙送給你養(yǎng)著?”
李徹看了一眼那小熊,黢黑黢黑的,倒是有些丑萌。
但想起剛剛自己與它父親生死搏殺的恐怖經(jīng)歷,李徹最終還是搖了搖頭。
自己也算是這小家伙的殺父仇人了,再收養(yǎng)它有些過不去心里的坎。
而且看小松、小團的模樣,對著只死敵的子嗣也多有不喜,日后養(yǎng)在一起,稍有不慎怕是就給它咬死了。
“既然是四哥你找到的,你就自行處理吧?!崩顝鼗氐溃叭羰窍矚g便留下,若是不喜就殺了了事,莫要放回叢林留下后患?!?
小熊父親的體型那么大,這小家伙長大了也不會小,放歸山林日后稍有差錯,就又是一頭吃人熊羆。
李霖聞,欣喜點頭:“成,那我就先養(yǎng)著?!?
他早就看李徹身旁那幾個奇珍異獸眼饞了,奈何一直沒碰到過一只有緣的。
李徹揮揮手,對一旁的秋白說道:“收拾戰(zhàn)場,準備回營,把這頭熊的尸體想辦法弄回去。”
士兵們看著那如同小山般的半截熊尸,都犯了難。
這玩意兒別說扛了,就是拖拽也絕非易事,除非切成塊分運出去,但殿下明顯是要整只。
最后還是一名經(jīng)驗豐富的獵戶出了主意:
先找回散落在林中的馬匹,然后派人快馬出林,去運糧隊和最近的村莊征調(diào)繩索和獸皮。
然后用獸皮兜住熊尸,讓幾匹馬合力拖拽著這頭巨獸回去。
眾人立刻行事,分散出去找馬。
幸運的是,李徹那匹神駿的黑馬也沒跑遠,很快被士兵找到。
李徹撫摸著它滿是汗水的脖頸,心中大慰,當場賜名‘黑風(fēng)’。
這馬雖不及越云的那頭白馬強壯,但頗通人性。
有了名字就代表它不是普通的馬了,日后將成為奉王專屬坐騎,好吃好喝后半輩子無憂。
一番忙碌后,士兵們用粗繩索捆住巨熊殘尸,另一端固定在幾匹最強壯的馱馬身上,又在尸體下方墊上厚厚的獸皮。
隨著吆喝聲和鞭子聲,幾匹馱馬奮力蹬踏,士兵們喊著號子連推帶拉。
這頭食人巨獸的殘骸,才一寸一寸地被拖離了焦黑的爆炸坑,沿著來時的破壞痕跡,艱難地向林外移動。
當隊伍來到最近的原住民村莊時,整個村莊都沸騰了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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