耶律仙生下的兩個孩兒是龍鳳胎。
第一個出生的是姐姐,六斤四兩。
后面的是弟弟,六斤八兩。
有了之前的經(jīng)驗,李徹這次卻是穩(wěn)重得多,雖說也沖進去看了,但至少沒再給穩(wěn)婆一個過肩摔。
耶律仙身體素質雖不及常凝雪,但畢竟是契丹血脈,生孩子并未遇見什么危險。
李徹左右手各抱一個嬰兒,笑得合不攏嘴。
耶律仙所出的孩兒不是嫡子,卻是不必再讓慶帝起名了。
李徹絞盡腦汁,引經(jīng)據(jù)典,總算是給兩個孩子起了個像樣的名字。
姐姐是李悅,取喜悅、平和之意,寓意孩子性格開朗,生活幸福歡樂。
弟弟是李浩,取廣闊無垠之意,寓意孩子胸懷寬廣,未來無限。
一連多了三個孩子,李徹這幾天的心情無限好,對誰都是一副笑呵呵的模樣。
但總沉迷在合家歡中也不是個事,畢竟他也不過十多歲,還遠遠沒到怡兒弄孫的年紀。
好好陪了耶律仙幾天,李徹便一頭扎入工作當中。
已是五月上旬,東北的天氣就是再冷,也進入春天了。
農為國之本,春耕便是春天的頭等大事,其他一切事務都要給春耕讓路。
今年的春耕有很大變化,在奉王殿下的指示下,以內閣大臣陶潛為中心,桃源派農業(yè)人才為輔,做出了‘農田北移’的重大決定。
像是玉米、番薯、小麥等農業(yè)作物,不再在朝陽城外的田地種植,而是轉移到阜新以北的土地上。
黑、吉兩省的黑土地要利用起來,而且朝陽城的定位也不在農業(yè)之上。
朝陽城是奉國的中心城市,李徹的龍興之地,地理位置決定它未來不能作為都城存在,但一定是奉國最重要的城市之一。
這樣的城市不可能去搞農業(yè),而且朝陽城外的田地也不是黑土。
今年的朝陽城外大量種植煙草、棉花等經(jīng)濟作物,農產(chǎn)品的種植量足夠朝陽城自給自足就可以了。
除了春耕之事外,奉國接下來的重點都放在基礎建設上面。
像是官道、工廠的建設,各個城池的民居擴建和遷徙,以及關內商賈的招攬引資。
奉國打了太久的仗,從李徹出關到現(xiàn)在兩年多的時間,就沒有一段完全的和平時間。
長時間的作戰(zhàn)的確讓奉軍戰(zhàn)斗力飛速提高,但也留下了不少的隱患,民生一直都沒有得到足夠的休息。
李徹深知與民休息的重要性,故而短時間內沒準備再折騰,只保留了海外航線的日常巡視和室韋那邊的蠶食戰(zhàn)略。
室韋是不急著滅的,他們已經(jīng)是茍延殘喘,翻不起浪花來。
而李徹需要保留一個敵對勢力,時不時還能輪番派軍隊去練兵,保持戰(zhàn)斗力。
至于李徹心心念念的倭國之事,他也試探著提出過幾次,但卻遭到了內閣群臣的強烈反對。
閣臣們給出的理由也很充足,遠征倭國不僅勞民傷財,而且和以往奉軍打的仗不同,是跨海大規(guī)模作戰(zhàn)。
奉國海軍剛剛成立,飛剪船就那么幾艘,海軍和陸軍協(xié)同作戰(zhàn)的經(jīng)驗更是完全沒有。
天時地利與人和,一樣都不占,實在不是出手的最佳時機。
李徹不是一個聽不進去勸的人,見到霍端孝、諸葛哲這些智謀之士都強烈反對,他也反思了一下。
以如今奉國的情況,打倭國肯定能打下來,但付出的代價也不小。
出兵導致國內建設放緩,跨海作戰(zhàn)的風險又極大,遼東半島的局勢也不是十分穩(wěn)定。
打贏了還好,萬一輸了幾場,或者推進不順利,樸家和新羅、百濟兩國難免會起異心。
思慮再三后,李徹便決定先放一放滅倭計劃,步子邁得太大了容易扯到蛋。
如今的奉國只需要穩(wěn)扎穩(wěn)打,將這兩年打下來的土地和戰(zhàn)果全部吸收掉,無敵于世間只是時間問題。
就這樣,奉國進入了一段平安發(fā)展的階段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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宣威三年,春。
福州。
時值暮春,福州城浸潤在溫潤的南國水汽里。
閩江如一條碧綠的綢帶穿城而過,江面上檣櫓如林,掛著巨大硬帆的福船穿梭而行,空氣里彌漫著海水特有的咸腥味。
熙熙攘攘的碼頭區(qū)邊緣,一處臨江搭建的茶肆二樓雅間窗戶半開,正好能將繁忙的江景收入眼底。
一位穿著普通,氣質難掩沉穩(wěn)威嚴的青年臨窗而坐,手中端著一杯香氣氤氳的花茶。
青年的目光看似隨意地掃過江面那些的船只,實則銳利如鷹,不動聲色地觀察著碼頭的運作、貨物的吞吐以及那些膚色各異的商人。-->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