蕭懷灃沒有總是問,怕掃興。一個人的心意,是開在枝頭的花,很難遮掩得住。
駱寧對“留在盛京城”這件事顧慮太深,蕭懷灃看得出來。
他不愿任何的失誤,強迫她改了心意。
他要她心甘情愿。
“懷灃,不是每件事都能掌控。有些失誤,它不小心做錯了就錯了。將來什么結果,我都承受?!瘪槍幷f。
蕭懷灃:“不是你的錯,我當時也忘記了?!?
“好,那就不提?!瘪槍幷f,“未必會有身孕的,一次而已?!?
蕭懷灃摟緊她。
他很想問,若真有了呢?
真有了,你會高興,還是會痛苦?
蕭懷灃也沒有問,因為他覺得駱寧不知道。駱寧沒經歷過。任何的幻想,與事實皆有大出入。
唯有等它發(fā)生。
發(fā)生一點錯誤,看看它是怎樣嚴重后果與破壞力……
蕭懷灃倏然笑了。
“怎么了?”
“我好像從未期待過一個失誤的結果。”他說。
他長這么大,凡事都要握緊,頭一回明知錯誤還要等待接下來的“惡果”,他渾身刺撓般難受,卻又莫名期待。
這種感覺,著實新鮮。
駱寧與他成親一年多了,蕭懷灃并沒有完全改變她。
她還是當初的性格。
新婚時,叫她習武,她很干脆拒絕了;如今叫她釣魚,她也是一口回絕。
她看似柔軟,宛如一泓清水,可以隨意占有她,將她變成自已想要的顏色。
可泥沙落盡,水又澄澈了,它不為任何人著色。
駱寧絲毫沒有被蕭懷灃改變過。相反,她自已愿意改的,她都在慢慢進步。
看似那么柔軟,實則無比堅硬。
蕭懷灃摟緊她,低聲說:“阿寧,我可能要敗在你手里了。”
他以為自已戰(zhàn)無不勝。
哪怕暫時失敗,也有翻身那一天。
然而在駱寧跟前,他沒有贏的可能。
他之前送她長槍,說認輸,只是他的戰(zhàn)略。
直到這一刻。
他是輸了的。
駱寧的手,輕輕柔柔摩挲著他面頰:“我們倆不談輸贏。你懂我的心,我亦然,這就足夠了?!?
又道,“我們還年輕,春光又好,懷灃。”
蕭懷灃吻住她。
他翻身,攪動得帳幔搖曳。華麗的床,比小舟還要飄蕩,駱寧不穩(wěn),就牢牢抱著他,手幾乎嵌入他后背。
翌日,他難得起晚了。
早膳沒吃,更衣騎馬快速飛奔去了皇城。
駱寧起得更晚。
今天,騎馬與耍鞭又耽誤了,沒時間。
上午理事,外院管事拿了個禮單給她,說給她娘家鎮(zhèn)南侯府送禮,因為她弟弟駱宥即將大婚。
駱寧看著禮單。
陶伯安排的,禮物豐厚,給足了駱家體面。
駱寧便想回去看看祖母。
她才要出門,二門上的小丫鬟來通稟,說有客到了。
“……是蔣王府的郡主?!?
駱寧沒想到她會來。上次在郊外,不管是駱寧還是蕭懷灃,態(tài)度都極其冷淡,她怎么還要登門?
駱寧:“請她進來。”
她把禮單放下,去明堂招呼蕭黛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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