駱寧一直覺得,蕭懷灃收拾鄭氏很容易、削弱崔家也不難。
可他前世八年攝政,稱帝這一條路走得緩慢。不單單是為了名聲,而是這些望族不好對付。
不止崔氏、鄭氏,這段日子蟄伏不動、手握麓山書院的裴氏,也是勁敵。
駱寧似又領(lǐng)悟了幾分真諦。
“……也許,我主動‘去世’,王爺扶正崔側(cè)妃,與崔氏一條心,可能路更好走?!瘪槍幣踔譅t,突然如此想。
但她很快把這個念頭拋去。
蕭懷灃怎么想她不知道,崔正瀾肯定要鬧的。她不會配合。
崔正瀾做側(cè)妃這一年來,一直很聽話,對駱寧聽計從,駱寧不能害她。
“……慢慢來。”蕭懷灃的話,不疾不徐在駱寧耳邊,“丟了孩子的是他們,總有他們急的時候?!?
駱寧頷首。
又問他,“王爺,可需要我出力?”
他們手里能用的人與事,算起來不少。
蕭懷灃:“暫時還不用。先按兵不動?!?
駱寧道好。
蕭懷灃看向她手里捧著的暖手爐:“還冷嗎?”
“已經(jīng)不冷?!?
“給我吧?!彼f。
駱寧不明所以,還是遞給了他。
蕭懷灃單手捧著,另一只手握住了她的手。
駱寧:“……”
夫妻倆又走了幾步,折身回正院休息。
接下來幾日,盛京城里仍是說崔正卿和鄭霆的謠,越發(fā)有鼻子有眼的。
聽到的人越來越多。
時間越久,崔家越發(fā)坐不住了;鄭家繼續(xù)加派人手尋找,甚至派人在雍王府附近窺探。
雍王府經(jīng)過一年的洗禮,如今細(xì)作比較少,至少親近的人都沒什么問題。
外人很難從雍王府內(nèi)部打探到什么。
這日,駱寧上午忙好了內(nèi)院的事,正在撫琴,把自已這首新曲子練熟。
陶伯進來了。
駱寧忙停了琴,站起身迎接。
“可是外頭有什么事?”駱寧問。
一般情況下,能讓陶伯親自進內(nèi)宅的,往往都是大事。
“……魏王的長子摸到了咱們門房上。我讓他進來了。若將一個小孩子拒之門外,傳出去咱們王爺名聲不好聽。
只是問問王妃,您可要見見他?那孩子口口聲聲想要見見王爺和您,說他娘叫他來的?!碧詹f。
駱寧心中快速盤算著什么。
她道:“辛苦您再跑一趟,親自領(lǐng)了他進來,防止他到處亂看。”
陶伯應(yīng)是,轉(zhuǎn)身出去了。
駱寧又吩咐桃葉,“把我的琺瑯暖手爐拿過來?!?
桃葉很快拿給了她。
駱寧捧著,坐在東次間臨窗大炕上,等著那孩子進來。
她只見過魏王府的長子幾次,印象不深刻。
如今再看,似乎瘦了些,七八歲的模樣,衣著也臟亂。頭發(fā)和指甲卻是干干凈凈的。
“七嬸?!彼蛳陆o駱寧磕頭。
駱寧忙把手爐放在旁邊,叫尹嬤嬤扶住他:“不必行大禮。你怎么來了?你娘叫你來的?”
_l