白氏已經(jīng)蹙眉。
白慈容看向駱寧,目光里有些難以置信。
駱崇鄴有點惱了,重重咳嗽一聲:“阿寧,你有些無禮了?!?
白玉麟打圓場:“孩子好奇,別怪她。不算貴,余杭的翡翠質(zhì)地好,一套首飾五千兩。”
駱崇鄴暗暗咋舌。
五千兩,還叫不算貴?
白氏心中的怒火,一點點攀升,笑容有點刻意:“阿寧,你舅舅很疼你了,好好收著吧。這是你舅舅給你的添箱?!?
“多謝大舅舅?!瘪槍幮Φ馈?
白玉麟也笑:“自家人,不用見外?!?
駱寧笑著看白玉麟:“聽聞建寧侯府的二小姐八月底出閣,大舅舅前日進京,昨日就登門拜訪了。”
白玉麟微訝。
她怎么知曉?
不過,也不怕她知道。
“阿寧消息靈通?!卑子聍胝f,“客棧與那邊近,先去了一趟。”
看向駱崇鄴。
有點顯擺:看看,雖然你是我妹婿,我可認識比你更厲害的人,你沒資格欺壓在我頭上。
“王家三小姐要給雍王做側(cè)妃。舅舅,建寧侯府一門兩喜事,你給王家二小姐、三小姐各自添妝兩萬兩。四萬兩銀子。到了自己親外甥女跟前,只一套首飾?!?
駱寧說話時,一直都是笑著的。
她娓娓道來。
東次間幾個人,臉色都極其難看。
白氏的鎮(zhèn)定又破裂了,幾乎要發(fā)瘋,臉色發(fā)青;白慈容神色幾變,又詫異又怨恨看著駱寧;大舅舅白玉麟臉上的快意消失無蹤,只余下震驚與肅穆。
駱崇鄴的臉色,則是青白交加,憤怒幾乎要從鼻孔里噴出來。
“這什么意思?”駱崇鄴開口。
他看向駱寧,話卻是問白玉麟的。
白慈容立馬接了腔:“阿寧姐,你別輕信謠,叫旁人離間了咱們?!?
駱寧依舊笑著:“我是這么聽說的,也就隨口問一問大舅舅。到底是我親母舅。親外甥女被封雍王妃,難道不如王家的側(cè)妃貴重嗎?”
又看向白玉麟,“大舅舅,余杭是這個禮數(shù)嗎?這規(guī)矩有點奇怪了。怪不得大舅舅每年給我爹爹的年禮,都遠不及給建寧侯府的?!?
駱崇鄴的憤怒藏不住。
白氏忍不住呵斥駱寧:“添妝是情分,不是欠你的?!?
“我沒說大舅舅欠我。我總得搞清楚這些人情債。將來我出嫁了,與大舅舅家是否走動?
大舅舅今日送的禮,我以后怎么還禮?表妹出閣的時候,如果王家只回一千兩的銀子,那我又回多少?”駱寧的笑意收斂。
她一字一句,落地有聲。
整個東次間的氣氛,變得無比壓抑。
駱崇鄴冷笑:“果然是生意人??慈讼虏说?,這功夫著實厲害。白玉麟,你欺人太甚了?!?
白玉麟胖胖的臉上,白得只剩下一雙眼黑溜溜的,唇上不見了一點血色:“侯爺,你聽我解釋……”
駱崇鄴:“你都沒反駁,就是阿寧的話,字字屬實了?”
白玉麟答不上來。
如此分三六九等,不是送禮,這是打鎮(zhèn)南侯府和駱寧的臉。人最怕被比較。
駱崇鄴接了駱寧的黑漆匣子,狠狠扔在地上;又把炕桌推地上,茶盞的碎瓷與茶水茶葉濺得到處都是。
發(fā)完脾氣,駱崇鄴拂袖而去;白氏頭發(fā)都似凌亂了幾分,她面頰潮紅,是怒到了極致。
“阿寧,你這個不孝女,你要作孽到何時?”她怒罵駱寧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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