裴淮聿是凌晨的時候,開車駛?cè)脒@個老小區(qū)。
門口缺牙的大爺放著聽書,鼾聲很大,任何車輛都是自由通行。
他來到了倪霧家單元樓下。
熄了火。
搖下車窗,看著六樓的燈亮著。
都凌晨了,還亮著。
裴淮聿心中煩郁,一想到她臉上笑靨如花的樣子,男人捏了捏眉心,車子就這么停在這里,小區(qū)的夜晚很安靜,這個點兒外面一個人都沒有,整棟樓一片黑,只有六樓的燈亮著。
明晃晃的,刺的他眼睛疼。
裴淮聿說不出心中是什么感覺,一想到她跟她老公同床共枕,共度良宵。
兩人許久不見,干柴烈火的恩愛。
他就不舒服,太陽穴跟錐刺一樣一鼓一鼓的疼。
又等了半個小時,裴淮聿看著樓上臥室方向依舊明亮的燈。
她老公這一年不就回來這一次嗎?
至于做這么久嗎?
還沒結(jié)束嗎?
男人咬了一下后槽牙。
拿出手機,給倪霧撥了電話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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倪霧靠在床頭上,膝上放著筆記本電腦。
她洗完澡要休息了,閔喬總給她發(fā)了一個法語郵件,讓她幫忙核對翻譯一下,有點著急,明天閔喬約見了一個法國舊友,這個原本不是倪霧的工作,公司里面有專門的翻譯,但是這算是閔喬的私事,讓倪霧幫個忙。
這一段時間,歲歲住院,手術(shù),前前后后倪霧請了不少假,閔喬都準(zhǔn)了,倪霧也沒有推辭,靠在床頭一邊查閱一邊翻譯。
她是在大學(xué)的時候喜歡看一些法國小眾電影,也報過法語選課,其實她并不專業(yè),但是她不過是比尋常人努力一點。
倪霧自認(rèn)自已沒有什么天賦。
想要完成某一件事情,只有不斷的努力。
她的大學(xué)時光很充實,零碎邊角的時光被打工兼職塞滿,愛過一個無疾而終的少年,她想過自已未來,知道現(xiàn)實的殘酷,也保留了未泯的天真。
倪霧起身,去了一趟女兒的次臥。
兩只狗趴在床邊,土豆睡得熟,肉松的血統(tǒng)帶著田園犬的機敏跟忠誠,聽到有人開門,抬起頭看一眼。
見是倪霧,就又重新趴下。
倪霧給女兒掖了掖被角。
走出來的時候,就聽到手機在響,她以為是閔喬打來的電話,快速回到房間,拿起手機一看,竟然是裴淮聿的號碼。
接通的第一時間,男人的聲音從里面?zhèn)鱽怼?
“下樓?!?
倪霧有點無語。
現(xiàn)在已經(jīng)是零點了。
于是問他,“你是不是喝多了?”女人走到窗前,拉開窗簾,看著樓下,不確定是不是裴淮聿的車,一輛黑色的大眾,停在樓下車位前方,沒有停在車位里面,有幾分突兀。
裴淮聿沒有說話。
深夜的沉默,拉長了時間,倪霧看了一眼手機,又‘喂’了一聲,那端說,“你如果不下來,我就上去?!?
說完,就掛了電話。
倪霧隨手穿上一件黑色的羽絨服,然后拎著那件藍(lán)色高定禮袋,輕輕的關(guān)上門,走下樓。
裴淮聿打開車門,抓住她的手腕,往懷里一帶的同時,調(diào)整了一下座椅空間。
倪霧的脊背,抵在方向盤上,隔著一層睡衣跟羽絨服,男人的身形往前壓了一下,倪霧下意識的往后躲,躲避著他驟然落下的吻。
倪霧躲了一下,裴淮聿捏正她的臉。
“不是問我是不是喝多了嗎?你自已嘗嘗。”
這個姿勢讓倪霧很不舒服,背后硌得慌,空間狹小,雙腿無法蜷縮伸展。
她的腿只能用一種很奇怪的姿勢跨坐在他腰上,讓她有些難堪,手里緊緊拎著的防塵衣袋,被裴淮聿扔出了車外。
他覺得很礙事。
單手扣住女人的下巴吻上去,早就無法按捺心中欲火,她的唇很軟很甜,他像是荒漠旅客看見水源,吻的有些急切。
倪霧的頭不由得往后仰,但是這樣的空間,這個姿勢,她完全卸力,手指在空氣中揮舞了一下用力的抓著他的手臂。
徒勞無效的掙扎。
男人的手臂肌肉充血,堅硬,全身蓄勢待發(fā)。
倪霧被吻的有些發(fā)懵。
呼吸都變得被動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