看了一會,依然一無所獲,便又將書高高舉起,透過日光,一頁一頁察看是否有夾層或是別的暗語。
薄薄二十頁,紙張又甚薄,被她翻來覆去,險些沒翻破,仍然沒瞧出任何端倪。
正是晌午時分,客棧里靜悄悄的,外面蟬聲陣陣,天氣滯悶黏熱,偶爾有風順著窗口拂進來,也帶著這個季節(jié)特有的暑意。
林嬤嬤坐在一旁打著盹,手中拿著柄用舊了的團扇,有一下沒一下替她打扇。
研究了舊書一番無果,傅蘭芽自己也來了困意,便喚醒林嬤嬤,主仆二人到床上歇下。
難得有這等安穩(wěn)寧靜的時候,主仆二人這一覺睡得十分實沉,醒來時,聽見外面有人說話。
主仆二人濃睡剛醒,不免有些怔忪。
好不容易回過神,林嬤嬤忙替傅蘭芽匆匆收拾穿上衣裳,起身開門。
外面卻站著平煜。
他神情寡淡,正心不在焉聽著陳爾升回事。
林嬤嬤忙擠出個笑容,請他進來,又快步走到傅蘭芽身旁攙扶她。
平煜進來后,負著手立在門旁,掃一眼屋內的傅蘭芽,透著幾分冷淡道:“你剛才找我什么事?”
傅蘭芽正試圖慢吞吞挪到桌旁,聽到這話,錯愕了一下。
平煜見她顯然已忘了剛才所說的話,心頭一陣發(fā)悶,冷聲道:“看來是無事了。傅小姐,我忙得很,你沒事時少扯些有的沒的。”
黑著臉,開了門便要離去。
傅蘭芽忙道:“平大人請留步!”
說完,扶著林嬤嬤,一路挨到他身側,仰頭看著他,溫聲道:“的確有事想跟平大人商量,平大人辛苦了,還請坐下說話?!?
平煜靜了片刻,走到桌前坐下,往椅背上一靠,淡淡道:“有什么話快說。”
林嬤嬤見他鬢發(fā)上有汗,擔心他口渴,忙給斟了一碗茶。
傅蘭芽扶著桌沿,坐在他對面,沉吟了一會,莞爾道:“平大人,我如果想問你昨夜來行刺的那幫人是什么來歷,你一定不肯告訴我?!?
平煜哧了一聲,譏諷道:“你知道就好。”
說話時目光落在她臉上,這才發(fā)現(xiàn)她許是午睡的緣故,衣裳不及早上那般平整,鵝黃色的領口有些松散,露出一截白皙的脖頸。鬢發(fā)蓬松如云,雙眸水汪汪的,臉頰上透著一抹水紅。
他淡淡移開視線,將茶盅里的茶一飲而盡。
傅蘭芽絲毫不以為忤,只道:“平大人,難道你不好奇為什么這些人會來找我的麻煩嗎?”
平煜轉頭,正對上她探詢的目光,雙眸明凈如清溪,烏黑的瞳仁里似乎有能引人墮落的漩渦。
他目光情不自禁下移,落到她嫣紅的唇瓣上,想起昨夜在地窖中,第一回面對面抱她時,她埋頭在他脖頸里,氣息拂在他的脖頸上,那滋味無法喻,卻又百般難熬。
他定了定神,冷笑道:“為什么找你麻煩?你父親剛愎自用,自以為是,這些年得罪的人不知凡幾,就算再多的人找你麻煩也無需奇怪?!?
說完,見傅蘭芽臉色一白,心里快意閃過,沒耐性再逗留,索性起身,大步走到門旁,拉開門便往外走,可身后傅蘭芽卻淡淡道:“平大人,我曾在京城見過跟這間客棧用同一種奇門遁甲術的戲樓,雖然遠隔千里,但這兩家的幕后老板很有可能是同一人?!?
他心中咯噔一聲,停下原地,聽傅蘭芽要說什么。
傅蘭芽扶著桌沿起身,忽略胸口那股被平煜那番話激起的刺痛感,眸光沉沉地看著他,試探著問:“平大人……是不是也跟此人認識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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