庭霜的心往上一提。
來了。
“家里怎么回事,解釋一下?!卑夭庹f。
“我、我搬走了……”眼看著真把柏昌意給氣到了,庭霜心里有點發(fā)虛,還有點暗爽,“不可以嗎……”
不可以嗎?
當(dāng)然不可以。
柏昌意想到剛才回家見到的那幅場景,簡直難以忍受。
這種難以忍受本不應(yīng)該出現(xiàn),因為在以往的關(guān)系里,他最講究獨立、尊重,最需要保證足夠的私人空間和私人時間。
庭霜見柏昌意臉色發(fā)沉,就用小心翼翼的姿態(tài)做不知死活的解釋:“我還……我走之前還幫你收拾了……你不是總讓我把東西放回原位嗎……這回……這回我都給你放回原位了……”
收拾?
就是把馬桶圈一個不落地放下來?
柏昌意的臉色更難看了:“你還很驕傲?”
“沒有沒有……”庭霜連忙謙虛道,“都是我應(yīng)該做的……我以后繼續(xù)努力、繼續(xù)努力……”m.biqikμ.nět
還繼續(xù)努力?
柏昌意被氣得不輕。
他習(xí)慣的是另一套交往方式,接受什么,不接受什么,什么樣的狀態(tài)舒服,什么樣的狀態(tài)不舒服,雙方都一二三四五地列出來擺在明面上,能互相尊重就繼續(xù),做不到就分手。
面前這個小王八蛋,不高興掛在臉上,問為什么又不說,過了兩天想著人應(yīng)該冷靜了,結(jié)果,人直接給他一個“拜拜了您嘞”現(xiàn)場。
到頭來,柏昌意連他哪兒得罪了這個小王八蛋都沒搞清楚。
“過來?!卑夭獬林樥f。
“你、你要干嘛?”庭霜本來離柏昌意就有兩步遠,現(xiàn)在直接躲到自行車后面去了。
他躲完,自己也意識到這舉動十分幼稚,于是又從自行車后面繞回來,挪到柏昌意跟前,仰視:“……過來就過來。我怎么啦?”一副無辜相。
“我到底哪兒招你了,你給我弄這么一出?”柏昌意壓著聲音說。
“沒哪兒啊……我干什么啦?”庭霜眨巴眨吧眼,沒心沒肺的模樣極其氣人。
柏昌意看了庭霜半天,竟覺得拿跟前這位小祖宗沒辦法。
溝通么,小祖宗不配合。
打一頓么,法律不允許。
再放兩天吧,不知道這位小祖宗還能折騰出什么事來。
如果就此不管……
也可以。
就是舍不得。
柏昌意很少舍不得什么。
其實這些年他也很少跟人講道理,很少頭腦發(fā)熱地做什么決定,很少不克制自己,很少為了什么人改變自己的生活習(xí)慣。
這些很少,全部發(fā)生在庭霜身上。
柏昌意知道那意味著什么。
“算了,你進去吧?!卑夭庹f,“八點四十了。”
庭霜瞧著柏昌意的臉色,問:“那你呢?”
“隨便走走?!卑夭庹f。
“……嗯?!蓖ニ粶?zhǔn)柏昌意現(xiàn)在是不氣了,還是氣到根本懶得跟他說話了,“那我就……進去準(zhǔn)備了?”
柏昌意點點頭,在他額頭上吻了一下:“去吧?!?
那吻背后藏著狂風(fēng)暴雨,落到庭霜皮膚上的時候卻只剩下一片輕柔的云。
庭霜心里一軟,忍不住說:“你不是來跟我聊天的,你是……”
你是來求我搬回去的,是吧?
只要你開口,我就搬回去。
他想這么問,可還是怕被拒絕,所以頓了一下,改口說:“你是來干什么的?不會是專程跑來親我一下的吧?”
柏昌意說:“我是來吃早餐的?!?
吃早餐???
吃你弟的早餐。
“早餐在哪里不能吃?”庭霜指了一下咖啡館門上的營業(yè)時間,九點開門,“這兒都沒開始營業(yè)。”
“我知道?!钡窃谶@里吃才能看見你。
柏昌意說:“我九點再過來。”
員工休息間。
庭霜一邊換工作服一邊罵柏昌意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