夏玄和黎長風同行已經(jīng)有一段時間了,在此期間他從未見黎長風如此緊張凝重,由此可見那青裳男子的傷勢的確非常嚴重,黎長風并無力挽狂瀾的把握。
見黎長風眉頭緊鎖,夏玄出寬慰,“不用著急,它乃青龍幻化,便是身中劇毒想必也不會傷及性命?!?
黎長風此時正在為青裳男子號脈,聽得夏玄語隨即搖頭說道,“不容樂觀,尋常毒物自然傷它不得,但它所中劇毒毒性異常強烈,也虧得它體質(zhì)異于常人,若是換做肉體凡胎,怕是早已死過千百次了?!?
夏玄聞瞬時倒吸了一口涼氣,黎長風縝密嚴謹,絕不會夸大其詞,危聳聽。
黎長風以左手中食二指搭在青裳男子的左手寸關(guān)尺,號脈的同時沉聲說道,“它的經(jīng)絡(luò)走向和氣穴分布跟我們是一樣的,體內(nèi)充斥著木屬靈氣,五臟之中肝經(jīng)最為強大,人體解毒全靠肝臟,也正因為其肝經(jīng)強大,所以才能撐到現(xiàn)在。”
一旁的許悠然亦想分憂幫忙,“黎師姐,我能做些什么?”
“打盆清水來。”黎長風隨口說道。
許悠然點頭應(yīng)聲,快步離開。
“需要我做什么?”夏玄也問。
黎長風皺眉搖頭,“暫時不需要,待得解毒之后,需要你傳度靈氣,逼出其體內(nèi)毒血?!?
夏玄點頭過后出再問,“它中的究竟是什么毒?”
“毒性非常駁雜,并非單一毒藥,下毒之人明顯是有備而來?!崩栝L風說話之間自腰囊里取出一個小巧瓷瓶,拔掉木塞將其中幾十顆米粒大小的藥丸全部倒進了青裳男子嘴里,掰嘴,托腮,順喉,拍胸一氣呵成,眨眼之間藥丸盡數(shù)入腹,亦不需要以水送服。
“這么大的藥量它受得住嗎?”夏玄皺眉。
“這些還不夠。”黎長風說著又拿出一根紫色竹筒,將其中儲納的七枚豆粒大小的藥丸逐一送進青裳男子嘴里。
“它是怎么中的毒?”夏玄又問。
“口服,”黎長風說道,“劇毒是混在酒里的,下毒之人以酒水為藥引,加速了毒性的起效,也加大了解毒的難度?!?
夏玄點了點頭,擔心自己喋喋不休會干擾到黎長風,他便不再急于開口。
黎長風雖然如臨大敵,卻不曾手忙腳亂,點穴通絡(luò),有條不紊。
不多時,許悠然端來了一盆清水,黎長風隨即示意夏玄將青裳男子托起,自己則拔下發(fā)簪將其雙耳耳垂盡數(shù)刺破。
自青裳男子耳垂流出的血水漆黑如墨,只是幾滴便將下方承接的那盆清水染成了黑色。
夏玄以臂作枕,托著青裳男子,“這毒血貌似并無異味。”
“配制毒藥的是個高手?!崩栝L風說道。
眼見一盆清水貌似不夠,許悠然轉(zhuǎn)身要走,“我再去取水?!?
不等許悠然離開,朱尚忠便自舵房里高聲呼喊,“哎哎哎,你別往船艙里跑了,反正是接毒血的,用海水就行,清水咱還得留著喝呢?!?
待許悠然止步回頭,朱尚忠伸手指點,“那兒有兩個拴繩子的桶,用它打水就行?!?
舵房旁邊的那兩個木桶是船工清洗甲板時打水用的,許悠然走過去拎起木桶,去到船邊擺繩打水。
見黎長風暫停忙碌,夏玄隨口問道,“你的外之意它是在跟別人喝酒的時候被下的毒?”
黎長風點頭,“對,下毒的是它身邊的人,它沒有絲毫防備。”
舵房離夏玄和黎長風不遠,朱尚忠也聽到了二人的談話,忍不住插嘴,“它是龍啊,它身邊的人應(yīng)該也是龍,龍為啥要給龍下毒?不會是龍族鬧內(nèi)訌了吧?!?
朱尚忠罷,夏玄和黎長風都沒有接話,雖然朱尚忠是在臆斷妄猜,但他的猜測貌似也有些道理。
就在此時,許悠然拎著一桶海水走了過來,以水桶替換木盆之時一滴毒血落到了甲板上,甲板瞬時腐蝕冒煙。
見此情形,夏玄瞬時倒吸了一口涼氣,他沒想到毒性會如此劇烈,怪不得黎長風要以水稀釋,若是以木盆和水桶承接,毒血會將其直接腐蝕洞穿。
驚嘆毒性劇烈的同時,夏玄亦對青裳男子的強悍本體無比震驚,黎長風所不虛,若是換成尋常人等,此時怕是真的死過千百回了。
“黎師姐,血水如何處置?”許悠然問道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