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楊洛拿出手槍看了下彈夾,還有三顆子彈,接著把彈夾插上,舉起手打了個手勢,彎著腰摸向叢林的邊緣。李濤、瘋子他們快速分散開來,以倒三角隊形跟在楊洛身后,防止有敵人在左右兩翼出現(xiàn)。
買合蘇木艾山警惕的看著四周,實在是太靜了,又遇到了突發(fā)情況,讓他的那些手下壓抑得有些喘不過起來,一個個緊張的趴在那里不敢動地方。
這時一聲微弱的呻1吟聲響起,在這寂靜的叢林內(nèi),在這緊張的氣氛下,就像一聲炸雷,嚇了所有人一跳。齊齊歪頭看過去,是江森。
阿不都熱依木拿著槍躥了過去:“江森,江森!”沒有回應,他用手摸了摸江森的額頭,感覺到非常燙,然后抓起被孫立群咬傷的胳膊,只見傷口處腫得發(fā)亮,而且已經(jīng)化膿。
阿不都熱依木倒吸了一口冷氣,對著買合蘇木艾山說道:“他的傷口發(fā)生了感染,而且正在發(fā)燒?!?
買合蘇木艾山一皺眉:“我去前面看看,你們留下來不要亂動?!?
阿不都熱依木說道:“我跟你去!”
此時埡口方向出現(xiàn)一群人,這些人很復雜,有男有女,而且還是幾個國家的人。有兩名美國人,一名英國人,三名德國人,居然還有五名黃皮膚的,也不知道是不是中國人。一共有四個女人,其他的都是男人,手中還拿著各種醫(yī)療器械。他們在一名滿臉大胡子的向?qū)ьI下,正慢慢的向叢林這邊走來。
一名三十多歲,留著齊耳短發(fā),神情有些冷冰冰,但非常漂亮的亞裔女人和一名二十七八歲的亞裔青年走在最后。
走著,走著,青年抬頭看著天空,只見厚厚的烏云在遠處的天邊向這里移動,好像是侵染了墨汁的大海,不停翻滾著黑色的浪,黑壓壓的,是那么密集。而且云層中還不時的閃著紫色,紅色,或藍色的亮光,好像是有一種巨大的能量在醞釀著,那股蠢蠢欲動氣勢,仿佛隨時都會破開天地。
“云姐,要下雨了,我們還是快點找個地勢高點的地方把帳篷支起來吧?!鼻嗄昕粗磉吥莻€漂亮的女人說道。
云姐也抬頭看了看天空,點頭說道:“我去跟霍華德說說,我記得前面那片叢林對面是不小的空地,而且地勢比較高?!?
這一男一女說的居然是中文,云姐快步的走到一名五十來歲的美國人身邊:“霍華德醫(yī)生,馬上就要下雨了,我們還是找個地方休息吧?!?
霍華德點點頭:“你說得對,我們必須要找個地方休息才行?!?
這時向?qū)яR赫莫德停住腳步,也看向了天空中那片緩緩移動過來的云層,喊道:“大家快點走,馬上就要下雨了,我們必須盡快到前面找個寬闊的地方把帳篷支起來?!?
楊洛靜靜趴在叢林邊緣的草叢中,也在看著天空,輕聲罵道:“媽的,看來這場雨小不了啊?!?
買合蘇木艾山和阿不都熱依木一閃身來到楊洛身邊,然后看了一眼越來越近的人群:“江森的傷口感染了,而且引起了高燒,怎么辦?”
楊洛嘴角一勾:“沒有辦法,只能等死。”
買合蘇木艾山看著楊洛:“江森是我的兄弟,好不容易才跑出來,我不希望他死在這,就算死也要死在戰(zhàn)場上?!?
楊洛聳了聳肩:“我又不是醫(yī)生,就算我是醫(yī)生,可沒有藥品也不行啊?!?
買合蘇木艾山和阿不都熱依木有些不甘心,可不甘心也沒有辦法,因為楊洛說的是事實。要想救江森的命,只能找到藥品,但要走出這里最少也得十幾天時間,可看江森的情況,三天都挺不過去。
那一群人就在距離他們不遠的地方停了下來,然后走上對面一個寬闊的小山坡。接著一個個帳篷燈亮了起來,每個人都很忙碌把帳篷支起。
楊洛借著帳篷燈的光亮,看著對面那群人把不少物品搬進其中一個支好的帳篷里,眼睛微微瞇了起來。因為他看出來了,那些物品都是醫(yī)療器械,也就是說,這些人可能是援阿的醫(yī)療隊。
因為在阿富汗,尤其是偏遠的居民區(qū)根本就沒有什么醫(yī)療施設,可以說連個醫(yī)生都沒有,就是呼吸道感染、寄生蟲、蠕蟲、皮膚感染、白內(nèi)障以及營養(yǎng)不良這些小病都無法解決。更重要的是,產(chǎn)婦和嬰兒的死亡率是全世界最高的,五分之一的兒童未滿一歲就死了。
只是楊洛沒想到,這個醫(yī)療隊會跑到這里來,因為這里真的太偏遠了。在外面想要進來,只能徒步,而且還帶著醫(yī)療器械,這翻山越嶺的一走就是一兩個月。不得不說,他們的毅力連他都佩服。
楊洛正在看著對面,突然一個女人在一個帳篷內(nèi)走出來,然后曲著腿坐在地上,也不知道在想什么。
借著帳篷燈看著那個女人的臉,楊洛的眼睛猛然瞪大,然后又瞇了起來,嘴唇動了動,也不知道說了什么。
當?shù)谝坏嗡樵诳罩新湎聛淼臅r候,就像吹響了沖鋒的號角,醞釀了很久的閃電撕開了厚厚的烏云,雷聲震得大地都在顫抖。密集的大雨從那被撕裂的天幕傾盆而下,短短幾分鐘的時間,地面就積起了腳腕深的水,遠處的山上傳來了轟鳴聲,猶如萬千瀑布一齊轟鳴。而身后的參天的大樹,此刻就像風中的小草,隨著狂風猛然的搖擺,幾株葉片稍大的樹,那樹葉竟在雨滴的摧殘下,被打得千瘡百孔,像一個個巴掌大的篩子。